秋风唤醒寒箱粗盐在瓮底组阵母亲将豆腐块码成田垄菌丝扎进乳白的声响恰似她纳鞋时麻线穿过补丁的闷哼当布鞋吞下第八层碎布印着“批林批孔”标语的课本正被拆解成鞋垫与锥尖一起扛住顶针的力量汗珠沁成煤油灯下的盐粒将整个冬天腌制成菜教会我如何把贫困走成耐磨的茧…灶灰暗成铁渣时红薯裂开糖腺琼浆漫过搪瓷碗的豁口与夕阳余辉映衬她的温柔的脸庞谎称牙松，却把芯里最糯的月牙塞进我的书腐乳瓮揭盖的刹那菌丝正爬上“先进社员”奖状盐在她龟裂的指纹里结晶凝成临行那句“带着，抗饿”在防腐剂腌制的黄昏里一块腐乳忽然在喉头复活菌丝沿食管反刍—

我的故乡位于湘西南，地处雪峰山脉、资江上游。故乡有一种鸟，名曰露水鸟，羽毛洁白，双腿修长，嘴巴尖锐，是天然的捕鱼能手。

夕阳刚染红记工簿的折痕你的钓竿已将河面的暮色切开水草在铅坠深处缓缓书写未能记录你的心语我总在煤油灯芯里辨认你的轮廓幻想浮漂沉浮 烟袋明灭成的缝隙你是否感到一双明眸在闪烁鳑鲏鱼吞下弦月你起竿的弧度与镰刀收割稻穗时惊人相似 竹篓里的银鳞都是时间咬钩的证词几十年了 我仍在破译那些独自与星群对坐的寒夜如何把沉默锻打成足够喂养整个童年的铁锚你推门时总带着潮汐的咸渔网里星斗的重量恰好等于清晨五点钟灶台上 粥的气氲揉进从瓦缝中流出的月光几点泪珠点缀着疲倦的脸庞果然、隐泉

父亲掌纹里的星光少年的丧父之痛沉在掌心成为你第一垄麦穗的胎记那些年旱季的裂缝爬过手腕你蘸着盐粒在锯齿与斧凿上播种星辰补丁摞补丁的星空下总有三两粒蒺藜扎进指缝间你便把它们磨成黎明前独行的灯风掠过掌心时你把叹息腌成咸菜用开裂的沟壑把向日葵种在断墙边根须里埋着被苦难岁月嚼碎的月光掌纹里长出星光我们沿着你的静脉远行你总是摊开整个心房接住所有归途的雨却把阵痛悄悄震落屋檐的雪当最后一道掌纹游向银河我们才看清这纵横八十载的阡陌抑或是是命运犁头下父亲坚韧的抗争 冠华 已巳年正月初七

春节絮语一小时候的春节，是在湖南老家的一个偏僻乡村度过。虽然生活贫苦，但年味很浓。父亲提前一个星期就准备好了年货。鱼是村里大队分的，猪肉是找隔壁村的杀猪匠赊的。这些肉类食物足够我们一家三口从大年三十吃到正月初十。因为家境确实贫寒，我家很少有客人来，这样也好，可以节省开支和那个年代肉类这种奢侈食物的支出。尽管物质匮乏，父亲还是会为我和妹妹准备一套新衣服。布料是提前在集市上买的，然后送到同村的裁缝店，父亲亲自去帮忙制作。他心灵手巧，亲手缝制的衣服不比专业裁缝做的差。大年初一的早上，早饭吃得特别早。吃完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