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生日

                    过      生      日

                       文/王忠义

曾经的一位同事，爱过生日。大生就别说了，每年的小生，都要待几桌客，庆祝庆祝。了解他喜好的亲友，便年年在他生日的时候为他庆生，他也便年年生日那天，在亲友们的祝福声中开开心心，无限欢喜。

是啊，生日，生命中多么重要的一个日子！亲友聚聚，推杯举盏，欢喜欢喜，或是弄个蜡光晚会，音乐、蛋糕，祈祷、许愿，浪漫浪漫，何尝不是一件乐事！

实在说，我是不怎么在乎自己生日的。记忆里，十岁生日的时候，父母给我过了个生日，待了些客，懵懂青涩的我体验了一把过生日的欢愉；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其时我正在武冈师范学校民师班学习，姑妈捉了只自己喂养的大母鸡来到家里，为我这个“有出息”的侄儿过了个大生，体会到温馨亲情的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及冠”，无形中觉得肩膀上增加了不少压力。除此之外，小生不说，三十、四十、五十岁生日，我都像平常过日子一样，没有弄出半点异样动静。其中四十岁生日那天，恰逢一位同事的儿子结婚，我与单位同事一起前往祝贺，倒是顺便沾了些喜庆，使得自己的生日有了别样的一番滋味。六十岁生日那天也是跟平常一样过；生日过去两个月后，大女儿带着外孙从杭州过来，对我说：“爸爸，六十是大生，还是补个仪式吧！”拗不过女儿的好意，我请亲人和好友们在伴山景区的一家餐馆吃了个饭，算做为自己的六十岁生日庆祝了一番。

我不在乎过自己的生日，很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受了父亲的影响。我的父亲也是很不在乎过自己生日的。我们姊妹四个未成年的时候，没见过父亲为自己好好过个生日。当然，那些年月物资匮乏，家里生活条件不好，待不起客，想过个像样的生日也不容易。后来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我们姊妹几个也都相继成了家立了业，每当父亲生日的时候，我们都劝父亲待些客，父亲总是说：“待什么客嘛，麻烦死了！”其实后来待客并不怎么麻烦，厨师从地方上请，待客所需的锅碗瓢盆桌凳什么的也无需张罗，待完客办厨的师傅们连卫生都给你搞得干干净净。父亲八十岁生日前夕，姐夫、妹夫他们跟着我一起几次做父亲的工作，想在父亲大寿的时候待些客，尽尽孝心，父亲仍然坚持不肯，话说多了，父亲便“绊起蛮”来：“你们硬要待客，生日那天我就去白沙庙去。”无可奈何下，我们只得放弃自己的主张。我们家的一些亲戚常笑我们：“你们家的酒饭难得吃得到啊！”我们听后只好陪着笑脸一遍又一遍地解释。

父亲自己不在乎生日，却坚持让母亲大生的时候尽可能风光些。这让我们姊妹几个从心底里增添了不少对父亲的崇敬和爱戴。母亲六十岁生日待过些客。母亲七十岁生日到来之前，父亲就早早地跟我们商量说：“你们的娘跟着我吃过不少苦，现在七十岁了，生日的时候你们要准备待些客哟！”父亲的好意我们肯定不敢违抗，何况是为母亲表示孝顺和敬爱之心。母亲七十大寿那天，亲友和乡邻们纷纷前来祝贺，家里热热闹闹，喜喜庆庆，母亲整天一脸的笑容，我们做儿女的甚感欣慰。

前不久，一位同族的叔叔来到家里，寒喧中，了解到叔叔后年八十大寿。我对叔叔说：“叔，您大寿的时候我来祝寿喝寿酒！”叔叔笑着摆手道：“我进八十不准备待客。”我忙说：“怎么八十大寿不待客呢？”叔叔笑着说：“你不知道，人到了七老八十是不想待客的。一待客，惊动了阎王爷，他就到生死簿上勾你的名号了！”还有这么个说法呢！我可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不知叔叔这么说是笑话哩还是当真，也不知地方上相信这说法的老人家有没有，有多少。